“让我看看那五草纸和天羽毫，在哪呢？”江书年进屋之后，连坐都还没坐下，林染便财迷地问道。
“在这。”陈最转身，从地上搬起了一个金色的小箱。
“纯金的么……”江书年摸了摸那小箱有些惊讶。
“那是自然，这帮山上人，有钱得很，更何况，山上人不花这种俗世的金银珠宝，这玩意儿在山上都成堆，没人稀罕。”林染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金灿灿的小箱说道。
“山上人不花金银，那花什么？”
江书年有些想不明白，他追问道：“不花金银…不花金银怎么买卖东西？怎么…”
林染笑道：“你啊，别想了，你想不明白，你连大兴国都没走出去过，你能想明白啥？”
林染的注意力此时全被箱子里那些五草纸吸引了，那些纸很厚，手掌大小，花灰色。
近看纸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流云纹样，在每一张纸的正中间，都有一株柔软摇摆着的金色仙草，散发着柔和的光芒，似是活了一样。
盒子一打开，香气沁人心脾，几个呼吸后，江书年觉得气海都充盈了一些。
“书年，山下也不是所有的地方，都会用金银进行买卖的，跃马平原上许多上古王朝，会用各色符纸代替金银，还有一些位于深山的古城里，会用做了记号的贝壳来买卖。”
“啊？”江书年实在是想不明白，若是用纸和贝壳来当金银，那岂不是人人都很有钱了？
见江书年不太理解，陈最耐心解释道：“你可以这么理解，那符纸就像是银票，不同颜色就代表了不同数量的银子，那贝壳也是同样道理，大贝壳就是十两，小贝壳就是一两。”
“这些东西都不是死的，百姓以什么当钱，是朝廷决定的，只要它不能被轻易地制造出来，就不会乱，就可以拿它来当钱花。”
林染像是看穿了江书年的疑惑，她说道：“铜矿有很多，也没见哪个不怕死的敢自己做铜板啊，用什么钱都是朝廷说的算，铜板都得是用官家制式的。”
“可山上没有朝廷，谁敢在那帮大仙面前自称皇帝？”
她捏起一张五草纸说道：“其实不止山上人，只要是修道者之间买卖，一般都是按仙物品级进行交换，没有统一的所谓的钱。”
“一品，上品，中品，下品，下下品，如今除了仙王遗物以外，基本就分这么几个层级，像这样一张上品的五草纸，能换一把上品仙剑，各取所需，这就算是买卖了。”
江书年点了点头，想明白了一些。
“也并非绝对，买卖嘛，难免坐地起价，有时候救急用的一块下品灵石也能换得来一把中品仙器。”
江书年问道：“那金银买不来仙物吗？下下品的仙物也买不来？”
林染笑了笑说道：“买得来，但金银只能买到下品和下下品的仙物。”
“就像李鹤立那天展示的茶道，那些茶具，茶叶，都算是下下品仙物。”
“中品及以上的仙物，全都在那些山上人手里，一来是寻常修道者都在人六境以下，没有机缘，更没有实力炼制那些中品以上的仙物，二来是那帮山上人坏得很，中品以上的仙物，从不对外买卖。”
“话说回来，就算他们对外买卖，谁又换得起？寻常修道者自己炼几颗下品丹药，制几件下品法器已经是很不易了。”
“你想拿你几个本来品质就不怎么地的下品仙物换人家中品仙物？那些山上人又不傻，怎么可能跟你换。”
“这回你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想上山吧？”
“这世道，不管是山上还是山下，脸面和尊严都是钱给的，有钱才是爷啊。”
林染把玩着手中的五草纸感叹道：“上了山，就相当于一夜暴富，资源多的用都用不完啊，他娘的。”
江书年笑着问道：“若硬是要用这张五草纸换金银，能换多少？”
林染一笑，看着手中的五草纸说道：“这张五草纸说是上品，但论气元威力，近乎一品，若是吕不周在上面以血画雷符，虽然比他师父的囚龙符差着一些，但借此直接斩杀一个六境高手没什么问题，至于能换多少钱……
“五草纸，有市无价啊，主要没人会这么卖的。”
江书年问道：“为什么没人卖？”
“山上的修道者不屑于卖，山下的修道者呢？他们拿到上品仙物，都得当祖宗供起来，这是保命手段，谁会卖？”
“这张五草纸即便卖出一千万两金子，又如何？我拿那一大堆金子没啥用，它不能杀人啊，也不能助我破境，这张五草纸才能。”
“以物易物已经是修道者之间约定俗成的买卖方式了，我可以把这上品五草纸换成一万两金子，可别人就不会用他的上品仙物来换我的金子了。”
“我用它换了金子，就是肉包子打狗了。”
“金银没有气元力，是俗物，再怎么锤炼制作，它也只是金银，不会具备任何气元威力，这在修道者眼中，便是没用。”
林染说罢便把那张五草纸放回小金箱里。
这时吕不周推门走了进来，他说道：“分我的钱，还不喊我，你们太…太欺负人了。”
“你不是已经有了上品囚龙符么，那囚龙符的上品可比这五草纸的上品厉害多了，这点破烂儿，您啊，就当打发我这个叫花子了，行不，胖爷？”林染满脸堆笑着说道。
“没…没有门儿。”吕不周大嘴一撇。
林染皱眉，眼见又要吵起来，江书年赶忙说道：“能不能有点正事了！”
……
走在路上，江书年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，他只有为数不多的三个朋友，现在都在他身边。
他永远可以相信陈最是个正人君子，他也永远可以相信吕不周的高义薄云，他更愿意永远将林染挡在自己身后。
林染说，秘法就在校武场，趁那些老家伙正打得不可开交，头破血流，赶紧去把它搞毁。
林染说，她只知道这些了。
林染说，她妹妹死不了，那老祖十一境，一点也不虚，看那几手拳脚，简直廉颇未老，一顿不仅能吃一头牛，还能再饶他三大碗干饭！
林染说，三蛋的事，就是我的事。
